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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事之秋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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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实,他必须好好处理一下自己同李曼君之间的事。

他感觉到他们之间出现了危机,也知道这种危机如果不及时消除的话,很可能越拖下去越严重,最终无法收拾。正当他为此寻找最佳时机的时候,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将他拖进了一个大旋涡中。

那天,他的高参送来的一份报告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。报告所列的马名叫“追云一号”。这是一匹三岁新马,从未参加过正式比赛。

三岁马处于成长期,赛场上的表现极不稳定,加上又是从未参赛过的新马,一般职业赌徒是不会热捧这类马的。无论是练马师还是骑师,都知道这类新马难以引起人们的兴趣,所以在安排参赛的时候,多会有所保留,即使明知能够胜出,也会在技术上采取一些手段,既让其引人注目,又不让其太过突出。这样,在下一场比赛中才可能引起更多的投注。

手下之所以将“追云一号”的资料送给冯万樽,是因为希望他注意这匹马,并不是要他将其列为重点投注对象。可冯万樽看了“追云一号”的晨操录像后,对这匹马大为欣赏,觉得一般马步幅如果大,则翻转会慢,而翻转快的马,则步幅一定小。“追云一号”与众不同,不仅步幅大,而且翻转快,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。一连几场晨操,骑师似乎有点漫不经意,既不挥动手中的鞭子,也没有双腿夹紧马肚。这一切表明骑师并不准备让它猛冲猛拼。但“追云一号”却拼劲十足,一上场便风驰电掣,果然是追云的气势。

冯万樽经过认真仔细的分析,觉得“追云一号”的潜质超过了他以前买过的绝大多数马,包括许多的四岁马和五岁马,即使与高它几班的“千变蛟龙”同班比赛,也一定有得一拼。这可以说是一匹天生的比赛马,就像人类之中的某种人,天生具有卓越的运动细胞,不管是否有压力,只要一站上比赛场,便活力十足,充满斗志。具有这种潜质的马,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,赌马场上有些成功者,终其一生,可能就是发现了这样一匹马,并且不断盯着这匹马投注。这样的例子,可以举出好多,冯万樽的脑中有一串这样的名字。

即使如此,冯万樽也没有盲目行动,他开始对这匹马进行理性分析,进行了多次模拟测试,其中既有“追云一号”与被排定赛程的另外十一匹马的比赛,也有冯万樽自己安排的同“美好时光”、“潇洒写意”、“壮志凌云”、“出云威龙”和“千变蛟龙”等冠军马的比赛,结果令他十分满意。

投注开始,“追云一号”最初的赔率高达三百一十六倍。

冯万樽欣喜若狂,再次创下香港马场单日中彩超亿元的机会出现了,很有可能这将是一个更高更新的纪录,并且是一个后人很难超越的纪录。

如果查一查香港马会公布的几次中彩最高纪录,只有几次单场中彩五千万或者四千万的纪录,从未有过一次超亿元的纪录。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,有两个根本原因,一是香港马会公布的是单一账户的派彩纪录,二是彩池累积彩金最大纪录。在独赢、连赢以及三重彩彩池,彩金数目可能远远超出三T彩池。但是,因为前者的投注额十分分散,彩金往往是被瓜分了,加上职业赌马集团不想太引人注目,往往用多个账户投注,所以从单个账户来看,确实没有超过五千万的纪录。

在冯万樽的指挥下,有关人员不断地将注码投给“追云一号”,独赢赔率也不断下降,降到六十倍时,还剩下最后五分钟。此时,手下走到马神面前,小声地告诉他,计划已经用完。马神一心要创造超级纪录,竟将自己定下的原则抛到了一边,大声地下达命令:“不要管计划,两个操作部的所有操作员全部投注,所有的八个账户全都用上,一直打到十六倍为止。”

在截止投注前一秒钟,“追云一号”的赔率被冯万樽打到了十六点三倍,而他的手下则暗暗算了一笔账,马神已经用完了三个月的计划,总投注额超过两千万。

马神当然清楚,这将是一场惊心动魄之战。他不再想远离战场,何况就算他待在自己的办公室,也没有李曼君陪他打球。开赛前,他让人在黑马部的电视直播室摆了一张椅子。这间直播室很大,四面都摆放有电视机,无论从哪个角度,都可以看到比赛场面。冯万樽的椅子被摆在最好的位置,他坦然地坐在那里,观看这场赛事。开闸时,“追云一号”果然不负冯万樽所望,一路领先,将第二名扔下有三个马位之多。转入直道后,“追云一号”速度不减,且与第二名的距离越拉越远。

大家都知道冯万樽投了重注,因此紧张异常,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,暗中替“追云一号”加油。冯万樽则气定神闲,手里叼着一支上等古巴雪茄,偶尔吸那么一口。

还剩最后五十米了,“追云一号”越斗越勇,越跑越快,领先第二名差不多五个马位。马神激动地站直了身子,已经做好了准备,要同时发出两道指令。第一道指令是让财会部算一算,这一役他到底赢了多少。另一道指令则是通知严倩琳预订ChinaMax的餐位,他要请雪茄鼎爷、卦爷和所有当时在场的马迷好好庆祝一番。他甚至已经认定,自己再次创造了香港马会史无前例的纪录。

就在此时,变故在瞬息之间出现,“追云一号”的骑师华昌竟猛地一勒马缰,“追云一号”来不及收足,前足腾空直立而起,待双足落地时,便停在了当场,而后面的几匹马瞬间超越,冲过了终点。

冯万樽愤怒难平,举起身后的椅子,猛地向面前的电视机砸去,轰然一声巨响,电视机的显示屏爆裂了,从里面冒出一团黑烟。他仍然狂怒难止,在室内大砸物品,旁边的职员目瞪口呆,没有人敢上前制止。时间不长,这个造价一百多万的作战室,被冯万樽砸烂了。

如果冯万樽此刻够冷静,他应该想到,同样的事情在世界上任何一家马会都有可能发生。“追云一号”最初的赔率高达数百倍,只说明一点,这匹马一开始无人问津。后来赔率被打到了十六倍,也只能说明一点,有一个或者几个超级大户在暗中投注。让“追云一号”输掉这场比赛,马会所得罪的仅仅是几个人。相反,如果“追云一号”赢得这场比赛,便意味着千万马迷输了。马会并不是靠少数职业赌马集团维持的,相反,职业赌马集团赢走了太多的彩金,是马会心中的大敌。马会更希望维护千万散客的利益,那些人才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。一方面,马会希望大冷门胜出,造成一夜暴富的神话,吸引更多的马迷前来投注;另一方面,他们又希望更多的散客赢得彩金,以便将这些人留在马场。从这一点上说,马会、练马师和骑师是利益共同体,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庄。

可是,冯万樽无法冷静。最近一段时间以来,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,想制造事端,如果他能有办法令这个世界发生一场超级大地震,相信他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。他之所以在一匹三岁新马身上用完了三个月的计划,也正是这种失去理性的结果。换个角度看问题,如果“追云一号”不是由三百多倍赔率直线下降至十几倍,而是几十倍甚至上百倍,结果很可能在他的预料之中,他赢得一次超级大胜利,没有丝毫悬念。以他原有的思维评估,差别只是获胜的数字,而不是获胜的结果。

显而易见,此时的冯万樽已经背弃了作为一名超级赌徒所有的原则。他已经由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赌徒沦变为了赌鬼。

见老板发如此之大的脾气,手下目瞪口呆,不知所措。那些已经毁坏了的电视机正闪射出火花,紧接着很可能会爆炸或者起火。有人反应较快,第一时间关掉了电源。而冯万樽则在那里咆哮:“还愣在那里干什么?报警!快点打电话报警!”

职员不敢违抗,只得打了电话。警方派了两名警员前来了解情况,听了冯万樽义愤填膺的讲述,他们显得颇为无奈,解释说,按照有关规定,马会里面所发生的一切,都由马会解决,警方无权插手。如果对赛事有疑义,可以在正式结果宣布前申请复议,马会董事会将召开紧急会议予以查证并仲裁。

马神原本该直接打电话给马会要求复议,但他当时太震怒,又给警方打电话浪费了时间,待要给马会董事会打电话时,比赛结果已经公布。即使如此,他仍然通过自己的律师给马会打了电话,马会也答复将会对此进行调查。

几天后,马会通知说,已经向华昌进行了解,华昌表示“追云一号”腿有伤,为避免这匹马永远残废,故将马拉停。马会还附有兽医的检验报告,证实“追云一号”腿部有伤。

冯万樽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。马会已经正式公布了赛事结果,可能有几万名马迷领到了派彩。现在,如果马会突然宣布那场比赛出了事故,人为因素使得比赛结果出现了问题。那么,马会将面临一系列麻烦,首先,他们不得不接受廉政公署长时间的调查,其次,那几万名已经拿到彩金的马迷可能联署起诉马会,因为马会自己的错误造成了他们的经济损失,甚至有愤怒的马迷会前往马会聚众闹事。马会也需要维稳,他们可不想横生枝节。

但冯万樽根本不接受马会的说法,他委托自己的律师去找马会交涉,要求马会组成一个由马会董事会、马主、练马师、骑师、兽医,以及投诉方参加的综合调查小组,对此案进行调查。同时,对当日的赛事录像进行封存,没有上述各方人士同时在场,不准任何一方接触。

冯万樽的律师给他提出了两条建议,其一,毕竟他还要在香港马会赌马,所以忍一时之气,就此打住。其二,直接向香港廉政公署申诉,要求ICAC介入调查此案。如果将此案上诉到ICAC,由他们封存所有本场赛事的资料,并且组织专家对“追云一号”的健康状况进行检查,马会将无可奈何,结果也会更加公平公正。也就是说,此案如果仅仅是由马会主导,结果只可能有一个,引起马会与冯万樽之间的对立,丝毫不可能改变结果。

这原本是一种十分理性的建议,绝对有利于事件的解决和冯万樽情绪的平复。可是,此时的冯万樽失去了理性,他也完全不在乎申请复议的结果。他否决律师的建议,主要基于两方面的考虑,一方面是出于自身的考虑。如案件一旦上升到廉政公署层面,他本人就将面临全面的调查。这种调查,是他所害怕的,其一,他曾经在澳门马会有劣迹,这一劣迹很可能被查出;其二,他曾在澳门以及香港与帮会有过较深的牵连,这样的身份同样可能被ICAC或者香港媒体挖出。这两点无论哪一点被人利用,对他均极端不利。另一方面的考虑是他就是想闹事。这种强烈的闹出点事的意识,甚至并不完全来源于马会,更多的因为他和李曼君之间的情感困扰。

当天晚上,冯万樽接见了香港各传媒,就此事召开记者会,并且表示,他已经要求自己的律师准备就此事提起诉讼,状告香港马会和骑师华昌,要求他们赔偿自己八千万港元的经济损失。

一场赛事索赔八千万?那么,他在一个赌马日中下多少赌注?

如果说此前冯万樽的名字还只是在职业赌马集团内部有名,此时几乎所有的香港人都知道了冯万樽。一时间,不仅香港的媒体,就是日本、英国以及世界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媒体,也都派出记者团前来采访冯万樽。

一夜之间,马神成了超级大名人,上镜率远远超过了演艺明星或者其他公众人物。

正当冯万樽为自己的出名得意的时候,雪茄鼎爷和卦爷分别给他打来电话,同时对冯万樽的做法提出责难和警告。在电话中,两位超级赌徒还告诉冯万樽,他们已经收到消息,香港一些大的职业赌马集团对冯万樽的做法非常恼火,觉得他破坏了这一行的行规,损害了他们的利益。因此,如果冯万樽再口臭,他们将会设法让他闭上自己的嘴。

“你觉得我不应该替自己讨一个说法吗?”马神颇有些不服气地反问。

卦爷说:“同样的事情,在世界的任何一间马会经常发生。相比而言,香港是发生得最少的,至少比其他地方少百分七十。”

雪茄鼎爷说:“如果因为某种事件而起诉马会、练马师或者骑师,那么每场赛事都会有几次诉讼。比如,练马师为某匹显然有希望取胜的马配了一个实习骑师。再有,马会在安排每次的最后一场赛事的时候,显然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内幕。还有,骑师策骑某一匹马,会连开几十鞭,这匹马胜出了。但策骑另一匹马时,骑师却一鞭不开,结果大热倒灶。我们都知道,赛马是马迷、练马师、骑师和马会共同玩的一场游戏,谁都想这场游戏更加精彩,所以谁都会使出一些小手段。这些手段本身就是风险,每一个参赌者都得将这种风险考虑在内。我们千万别利令智昏,以为自己是马场上最大的庄家。其实不是,最大的庄家永远是马会。连最简单的游戏规则都不会的人,根本不适宜在这里玩游戏。”

无论是卦爷还是雪茄鼎爷,都在暗示冯万樽,任何一种游戏都是有规则的,你永远别想超越游戏规则。在任何一种游戏中,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就是游戏规则的执行人,无论你将这种游戏玩得多么熟练,你永远别做一个梦,那就是超越游戏规则。你现在所做的一切,已经在践踏这种游戏规则了,一旦令游戏规则制定者愤怒,后果是极其严重的,你的这种行为,是在自掘坟墓,是极其危险的。别说游戏规则制定者不能容忍,因为你的行为实际上已经危及所有参与这种游戏的人,有可能导致这个游戏系统崩溃,所以即使作为你的朋友,我们一样对你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不能容忍。

冯万樽太年轻、太冲动,又处于这种极端激动的时候,完全感觉不到两人对此事的不满情绪,说:“华昌的行为,是明目张胆的作弊,这样的行为,是对游戏规则的公然践踏。我被这种公然践踏游戏规则的行为侵害了,所以我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,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,与别人完全无关。”

“不,你错了。”雪茄鼎爷以老前辈的口吻说,“第一,整个事件中,假若‘追云一号’不是处于领先位置,不是领先五个马位被拉停,而是处于第四处被拉停。你会如此愤怒吗?你会认为这是典型作弊吗?可能不会,你觉得这是一种技战术。可见,你的理由并不一定非常站得住脚。第二,香港马会一直以为,每年八百亿的彩金流进了众多普通马迷口袋里,你这样一闹,他们便发现,原来至少有一半的彩金被职业赌徒拿走了。即使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普通马迷也不会答应,普通马迷并不认为这是你们利用最先进赌博技术的结果,而会说是与练马师或者骑师联合造马的结果。

你仔细想一想吧!我们是一个沉在海底的阶层,如果你一定要让这个阶层浮上海面,会出现什么结果?人们会发现,整个香港富豪排名榜需要改写,在前五十名内,出现了一大堆靠赌马发财的人。也许,ICAC会引起重视,对这个群体进行调查。很快,他们就会发现,这个群体并不像他们自己所标榜的那样,完全合法地赌马,他们帮助黑道朋友洗黑钱;他们肆意操纵彩池,左右赔率;他们散布各种谣言,扰乱马迷的投注。你可以认为你的行为完全合法,他们也有理由认为,你涉及很多非法活动。有什么办法?因为没有一部马会法或者赌马法,也没有一部赌博法。在全世界范围内,赌博永远是一个灰色地带。我有一种预感,你如果继续闹下去,职业赌马集团会一个接一个被ICAC请去喝咖啡,那样的话,香港赌马将进入多事之秋。”

两天之后,冯万樽带着手下在ChinaMax喝酒,正喝到兴头上,一位咨客小姐手捧着一束鲜花走过来,非常礼貌地向马神问好,然后将花送给了他,表示是有人托她送来的。冯万樽的保镖十分警醒,从咨客小姐手中夺过花,认真检查了一番,果然从中找到一张便条。便条上写道:“我们不喜欢太张扬的人,如果你不准备自己闭嘴,我们只好代劳。”便条的落款是“香港职业马迷公会”。

冯万樽根本不在乎这种威胁,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想找点事闹一闹。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这个“香港职业马迷公会”,为此,他打了很多电话,请教了很多人,几乎他认识的所有职业赌徒,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“香港职业马迷公会”。显然,这是一个为了恫吓他而临时成立的组织,甚至完全有可能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组织。

虽然冯万樽不怕恫吓,但他也知道,自己不能与整个香港职业赌马界为敌。什么都可以犯,众怒不能犯。你拥有一个明确的敌人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,你拥有无数不明确的敌人那就十分可怕了。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人会向你发起攻击,你防不胜防。冯万樽开始意识到,这件事自己确实做错了,不是错在自己与马会较真,而是错在将整个职业赌马集团拖下了水。整个职业赌马集团没有任何一家愿意和他一起下水,人家赚得不亦乐乎,干吗和他一起当这种傻瓜?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冯万樽就此收手。那段时间,他收到了各种各样的警告,有人甚至给他的办公室寄来了子弹。别说是雪茄鼎爷和卦爷这样的智者,就是朱文豪这样的粗人,也已经意识到了整个世界都有和冯万樽翻脸的危险。

朱文豪说:“我不管你说什么想什么,以前,我对很多事让步了。但这一次不同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再让步了。你必须立即停止一切活动。我赞同你的道理,但我不赞同你的方式,理由很简单,因为你的方式已经危及很多人的生存。”

冯万樽不得不低头。这件事令他极端的委屈,因为令他低头的力量并不是来自他的敌人,而是来自他的同盟者。这种情形就像他的老婆上了别人的床,他不仅不能表示愤怒,还得谦恭地对那张床的主人说:“谢谢你让我的老婆得到了快乐。她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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